我甚愛肆無忌憚的言論，那些看似粗糙的文字卻是朋友們之間的樂趣。
並非說什麼骯髒或是歧視的言論，意思是，一些輕重適當的日常話。
尤其與我交情深的朋友們──不論男女。
他們懂，我的保留、我的執著。
近日來，工作依然是繁忙。多餘的時間是下一份工作的籌備期。我將生活看似塞滿，卻幾近是逃避。
我想，這樣看診的日子是會快點到的。
稍稍地，自私地這樣想。
看來好幼稚，卻是我最真實的感受，和我最亟望的時刻。
我想被愛。綜觀這麼久的日子，快要滿周年的日子。
愛，可以是顯性、可以是隱性。
我記得當我半夜驚醒，微微嘆著氣。坐在床沿邊想了好久，終於找到自己擱在床邊的拖鞋。
走進浴室，再出來。
盯著對床的人好久，才想到──啊，是有人陪著的啊。
一個人的時間太久，久到心沉下去。
被傷害的不是我，是那些撈不著我心的人。
眼看著一個個走去，我送走，又感到寂寞。
寂寞像是憂鬱的贈品，他在我空著心的位置上填滿。凝聚、凝結、又脆弱地隨時崩碎。
於是算了，我看著翼的背影、看著Ｍ的背影。
想好久，就哭了。
在被窩裡，我想。
這樣陪著我到天明的，是甚麼樣的勇氣呢？
明明知道，知道我隨時都可能離去。
但她們安穩地睡，放心，相信。
這兩趟，我都讓她們比我先進浴室洗澡。
趁著她們進去的時間，我親手再鋪墊了一次床套。
撫平上頭的褶皺，我祈禱──願一夜好眠。願妳，在歲月中留下失敗，帶走夢想。
願妳，走過半生，仍是少年。
日子是苦的，藥袋子摩擦的聲音讓我們怕了。
好長好長的歲月，但我們誰都不能耽擱。
所以好怕，怕這些藥袋子是一輩子的。
生命中這樣的聲音太多了，不乏這麼早開始。
我笑著說，我現在吃這麼多藥，以後就沒有藥可以用，那這樣我老了就不用吃藥啦！
朋友們輕聲笑著，笑容好青春、好熟稔。
笑著真好。
自己用了藥物後，感情是少去一半的。
另一半全在少數的惡夢裡，實在話──我好怕。
我知道，未必結果會是最好的。
同時我卻也明白，至少妳們是好的。
而如此，足矣。
和妳們，跌個幾次好似也無所謂。
我總愛和妳們說：「我在啊，怕什麼呢？」那時候的妳們稚嫩，是幼鳥。
而如今，我還是說「我在」。妳們卻說知道。
因為我們都有更大的羽翼能守護著對方。
床笫之間，看似那麼莽撞又衝擊。
卻只是，我們之間訕笑過去的歲月。
20170713 柳青 親撰
願，在寂寞中學會寬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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